风光互补☆

*找回我人民广场时期疯癫状态!
*本该是打架逃课烤串通宵网吧连坐开黑，也青好好学生一点都不爽利!

现代pa  高中生  理科生也×文艺青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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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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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青优秀模子活到十八岁，优秀的和套麻袋校服成天做一打数理化试卷乖巧好学生不一样。会弹钢琴过八级，能压住白衬衫牛仔裤弹吉他，画画也好看，王也看不懂，只是色彩绵绵在画布上漫开，带着倔意的兀自艳丽。悠闲的时候十分小资，端着浪漫情调。在别的男生开始在露天烧烤摊灌一打一打的啤酒时候，他去bar里点龙舌兰或威士忌，然后跟王也泡着枸杞的玻璃茶杯对碰，笑声里带着气泡，游戏打得很好但是不喜欢去网吧，就算禁烟的地方也觉得烟气重!他宁肯回家去，把《低俗小说》再看一遍，看到乌玛·瑟曼出场就吹口哨。

诸葛青人生理念:一是什么时候成绩都要好到可以让自己骄傲，二是决不承认平庸，他永远都按着自己想法活。

诸葛青高一理综能做到二百八，分科后义无反顾奔赴文科，班主任屡次找他谈心，表面上“我会好好想想”一出办公室门就抛到脑后，家长也想他自个儿选出路，不管他，遂快乐跑去文科班写红楼梦分析背史观史法，放学去学校门口书店买书顺带等王也做完成摞卷子来找他，坐在水泥台阶上看王小波，偶尔旁若无人地笑到打跌或者默肃悲哀。

彼时正流行韩寒，常有学生坐在他旁边看三重门，摆出深思脸讲暗喻讽刺，诸葛青偶尔翻翻，其实就是明面上的东西挑破摔烂。外加这位作家讲数学学到初二就够了，诸葛青和王也都气，就不去多看。

王也跟诸葛青不同，他平平淡淡地走在康庄大道上，其实内心对什么都不多渴望期盼，只是觉得让周围人开心也好，就学一学拿个第一来让家里人骄傲一下。那时候其实或多或少都有中二情节，王也算非常轻，只是偶尔也觉得自己像是在洪流里一条醒世的鱼。心里也藏一些真男人所谓浪漫出逃说走就走想法，就跟诸葛青约定毕业后一同去俄罗斯的小村庄开机车，在土路上飙，抬起头就是星辰漫天。

那时候高三上学期，王也背着书包赶在校门落锁之前离开，诸葛青坐在书店门口台阶上低头看还没当做梗的夜光手表，猜他快出来了，就站起来拎起印有书店名字的塑料袋，拍拍裤子上的灰去正大门等他，北京冬天天气好差，一轮月亮不明不白地悬在黑漆漆的天上，数来数去只有一颗星星。

路灯白惨惨的亮着，光线把飘雪照得清清楚楚。地面有点滑。诸葛青老家在南方，对北京冬天的寒气没奈何，只好把小半张脸都埋在围巾里，刘海长长了，王也一看几乎只有一个冻得通红的鼻尖。

王也走到他面前替他拎着书，把自己手套取下来让他戴好，诸葛青瓮声瓮气地说大恩不言谢，王也言简意赅，让他快点。

诸葛青现在已经习惯下雪天不撑伞了，就冒着雪跟王也慢慢走回去，路上没有别人了，中途讲一些有的没的，他今天看完黄金时代，就说我到二十一岁要去跟喜欢的人表白，然后回高中门口和爱人一起吃那家烧烤，落日的时候去看琉璃瓦辉灿和云霞，指着天边的那一朵说是自己。

你好傻逼。王也笑他，伸手帮他把围巾向下拉一点让他别呼吸二氧化碳，诸葛青眨眨眼睛，看王也手背上淡淡青色筋脉，指甲干净指节修长漂亮，轻轻掠过他脸侧的时候他敏锐地感知到匪夷所思的暖意。

是，我好傻逼。诸葛青突然一屁股坐在湿滑的地面上，王也吓了一跳去拉他，诸葛青盘腿坐好打掉王也的手，打电话给家里说今晚去王也家住，要问一道压轴函数题。获取了同意之后诸葛青说我们今晚不回去了吧!我想回学校门口吃烧烤，吃完去旁边小酒店睡吧用你的身份证，我想上那栋楼的天台看月亮。

王也就又吓一跳，心道文学青年真是深不可测，他那时候随大流追全职高手，觉得那什么魔术师再莫测也比不上诸葛青的心血来潮了。他也坐下来，没问为什么也没劝阻诸葛青，就说那个破小店根本没有暖气还是马桶设置。诸葛青马上改口 : 那我们吃完烧烤就回你租的房子睡吧。

王也没忍住笑起来，为了避免诸葛青恼羞成怒侧了一下头，于是诸葛青就看到王也的完美侧脸和难得笑得弯起来的眼睛和比他还长的眼睫毛，诸葛青视线凝滞了一瞬，突然好想看王也品盖碗茶。他以前在成都看到那些人无所事事都想尖刻讽刺，但是一想到王也就切换到岁月静好视角，可以说是双标得不行。

诸葛青突然讲:“我动心了。”

王也笑意微微淡了一点，问他:“对谁?”

诸葛青看着这个跟他一样傻逼地坐在大街上落一肩膀雪的大傻逼，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猛然凑近，王也不知道是愣还是心怀鬼胎，没有躲开，就维持着两厘米的距离和他对视，呼吸温热交缠，一片飘雪落在诸葛青的鼻尖，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伸出舌头轻轻舔去了，触觉湿润。诸葛青觉得天上地下都在打雷，轰隆隆响彻耳畔，他哑着嗓子说我要是想吻你呢?

王也没说话，垂下眼睫，笑容愈加寡淡。

诸葛青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一眼不发地推开他站起来走了，王也坐在原地看他背影，一时间以为是狗血电视剧烂俗剧情，就此心照不宣打住。王也有些气闷，想去干几瓶啤酒，不要雪花的。心里适时响起门德尔松当bgm，威尼斯一艘小船在此刻有些撞冰山的泰坦意味了。

诸葛青知道王也在想什么，烦躁又无可奈何，于是闪到阴影里从书包里掏出烟盒打火机。是黄鹤楼，烟身细细。诸葛青当然不是什么落拓不羁的风一样少年，他聪明情商高，但相对也早熟了，知道抽烟后果很惨戒烟很难，就绝不上瘾，就只是来两下提提神。此刻还有别的用处:王也看不惯他抽烟，平时定是要上来掐的。他想要拙劣地试探一下，端的是愿者上钩的姜太公心理。

王也看到诸葛青走了两步停下来，躲在路灯的阴影里抽烟，一时间居然尝到千百种滋味，说不明白——这怎么说明白呢?他想到诸葛青以前讲他要活成王小波四十岁的时候除了那只猪从没见过的样子，尽管语句很长王也还是立刻就讲原来你要活成那只特立独行的猪。诸葛青哼一声，没反驳他。过了很久之后说，他不能接受安排。王也说他知道，脑海里翻出初中考过的《名人传》，罗曼罗兰写贝多芬，也是这样铿锵:要扼住命运的咽喉。

王也知道他自己不能成为这样的人，命运好大，人好小。道德批判和人情都是凶器，人裹挟在红尘里被无数人推着向前。你不能违背，路途上处处是南墙，你一堵一堵地撞破，头破血流不认输不服软，最后一定是失血过多而死的。

他觉得诸葛青的背影就在质问他，问他敢不敢违背安排去风火一回，天道万物，你要处处顾及让每个人都舒舒服服吗?那你自己呢?

我才不。当年诸葛青闲聊时是这么说的。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愿意在范围之内让大家高兴，可是关乎到我切身利益的东西我为什么要退后?我要雨中高歌死。我要飞蛾扑火。

诸葛青是一柄柳叶刀，温柔弧度下就是见血封喉。王也不是，他豁达，知天命，大度，仁厚，温文，智慧。

他是一尊香火不绝寺庙里的佛像，烟火气笼他，他身在红尘槛外。他不多的七情六欲托付给了家人和诸葛青。那近在咫尺的温度就是诸葛青，那样一蓬热烈的星火，他却惧怕灼热。

我还是想去看星星。王也没头没尾地想，自己笑起来，莎士比亚十四行诗在他心里打了个转，最后还是没好意思用“我该怎样把你比作夏天”来表白。

他从地上站起来，向诸葛青走过去。

诸葛青猛然听见脚步声，心如擂鼓想要转身，准备来感天动地大结局式的深沉拥抱，但是四肢僵硬的不行，只好故作冷漠地赏给王同学一个背影。王同学站在他身后好一会儿，久到诸葛青要以为自己背上被恶作剧写了字，这才从背后揽住腰，伸手掐灭了烟。

王也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笑了一声，细微气流抚摸过诸葛青耳廓，当时他就是一激灵，耳朵尖立刻红了。

“走了，去吃烧烤。”他听到王也如是说。

诸葛青哭笑不得地应了一声，微微侧头想要拍拍王也的脸，结果王也按住他的脸侧吻了上来，眼睛里甚至还含了一点诸葛式的笑意。

后来诸葛青二十一岁，带着王也去爬钟鼓楼，站在钟旁边看夕阳和云霞，王也突然问他:“最边上那朵是你?”诸葛青愣了一下突然笑起来，挥挥手很大度不计较，随你了!很高兴的样子。

然后他们晚上跑去高中门口吃烧烤，周围学生很多，北京天气还是好差!诸葛青吐槽，灰蒙蒙空气里绿化丛里芳花几枝都显得可怜巴巴的萎靡不振。王也说算好了!十八岁那回我陪你坐在地上发疯最后裤子洗不干净，雪是脏的，白瞎我一条校裤!

诸葛青说你还舔过!比起这个是小巫见大巫，你不要乱讲，拒绝黑锅。王也气哼哼又无可奈何，只好把他刚刚点的烟掐了。一看样子嗤他不懂长进，几年了还是黄鹤楼。

诸葛青坦然说这个比较有感觉吧，毕竟初吻纪念不能随便忘掉。又恶狠狠问他那天是哪天?王也磕磕绊绊最后讲不知道。诸葛青就笑，我也忘了。

于是他们就相对大笑起来，周围人纷纷侧目也不管了，诸葛青笑一会儿，突然讲欢喜侬。王也先是没听清，慢两秒也明白了，回他说我也是。

好了!二十一岁就圆满了!诸葛青回大学路上一路吹口哨，王也要捂他嘴，诸葛青就亲他一口，从小就没喝过低度数果酒的人哪那么容易喝醉，就是高兴。

真的是，怎么可能不高兴。

end.

*王小波《黄金时代》

感谢阅读。